啃西紅柿，啃出了淚花

◎桑飛月

(資料圖片)

生活的滋味，多是通過對比呈現出來的。

譬如，三年疫情過后的今年春夏，生活就明顯比以前多了很多歡樂與甜蜜。朋友圈里又開始出現五彩繽紛的旅行照；音樂節此起彼伏，如火如荼；夜幕下的廣場上到處都是舞步；咖啡館、酒吧、餐館……也都人影憧憧，處處洋溢著輕松與歡愉。

作為一名資深家庭采購，我所深刻感受到的，是超市里的果蔬出現了物美價廉的現象，它使買菜變得愉快。

入夏后，附近的超市每天都會供應一種紅潤的西紅柿。這西紅柿口感沙軟，是接近于自然成熟的那種。最令人愉悅的是價格，才兩塊多一斤，這是多年不曾遇到過的。于是，我每次去都會買上好幾個，回家后不急著做飯，先拿出一個洗洗，一小口一小口地，慢慢品味。這酸甜的味道，是美好生活回歸的味道，所以有天我在啃西紅柿時，竟啃出了淚花。

前幾年，我所能買到的西紅柿，多是那種硬邦邦的催熟式西紅柿。至于像現在所遇到的這種深紅色西紅柿，也有，但很少。還有那種名叫普羅旺斯的西紅柿，口感似乎也不比我們老家菜園里的西紅柿好，但就是特貴，這不免會讓人懷念從前。

馮小剛執導的電影《芳華》中，小號手陳燦喜歡蕭穗子，送了她一盒西紅柿。蕭穗子便拿起一顆吃了起來，汁液溢到嘴角，她用小手指抹了抹。這一鏡頭，折服了商界大咖馬云，他在微博中寫道：“今天電影越來越多，但電影味道卻越來越少，‘芳華’真有小時候吃過的西紅柿那樣的余味無窮。”馮小剛看到后，回應道：”我理解馬云說的西紅柿的味道里有純真，有天然，有母親年輕時的樣子，有少年時的夏天，有情竇初開的激動，有樸素的年代……”

催熟的西紅柿，不適合生吃，也不適合拍電影，就是炒蛋也不給力。我認為好的西紅柿炒蛋，蛋是要與西紅柿的汁液及流沙相互交融，渾然一體的。催熟的西紅柿不行，怎么炒都是硬的，與蛋在一起，像合不來的兩口子似的，很是令人尷尬。

所以，當我今夏看到這么多好吃的西紅柿時，心里是激動的。

和先生說起這事，他說那是因為內地菜農們種的好蔬菜都能運到城市來了，所以物美價廉。我不知這些西紅柿是否自然成熟，但想，如果慢下來會讓人感到美好，為何不慢一點呢？

“想吃小時候的那種糖拌西紅柿。”看著眼前的紅艷，我胃口大開。

“好，我來做。”先生也豪氣十足起來。

挑一只最大的西紅柿，在果臍上劃個十字口，開水里浸上幾分鐘，把皮揭掉，然后切成月牙狀，灑上白糖，再放到冰箱里鎮一鎮。吃一口，酸甜舒爽，像一下子回到了從前，又像歷經苦難之后，找回了失散多年的戀人，并和她發生著熱吻……

這個她，對我們來說，就是歲月靜好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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