輝山乳業緊急停牌：資本為何不過山海關？

輝山乳業(06863，HK)昨日(3月24日)股價閃崩，一度跌去九成多，緊急停牌前跌去85%，市值蒸發322億港元。

暴跌和由此引發的各種市場傳聞，也讓輝山乳業迅速成為資本市場的焦點。為了探究更多細節，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來到輝山乳業位于遼寧沈陽的辦公地。

記者注意到，在3月24日表示“公司股價暴跌我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”之后，今日(3月25日)15時許，輝山乳業董事長楊凱現身公司辦公地點——輝山乳業大廈。

輝山乳業大廈樓下安保升級

此外，在調查中還有一個細節引起了記者的注意，在一塊不起眼的樓盤項目廣告牌上，我們發現了其董事長楊凱與房地產千絲萬縷的聯系。

輝山乳業大廈樓下安保升級

今日15時許，每日經濟新聞(nbdnews)記者嘗試接近楊凱，并詢問公司財務相關事宜時，被大廈工作人員阻攔，并要求記者退至公司所拉警戒線之外。現場有一輛警燈閃爍的警車。

記者注意到，和楊凱同時現身的還有幾位手拿筆記本的中年男子，而對于記者“公司是否有重要會議召開”的詢問，現場人員并未作答。

記者迅即撥打輝山乳業公關總監趙鑫的電話。趙鑫表示，不讓進入是公司的安保制度，“本身我們進入就需要打卡”。

一位在北側寫字樓送快遞的人員告訴記者，輝山乳業大廈里面平時確實是不讓(外人)進，但像今天這種架勢，很少見。

此外，趙鑫在電話中向每日經濟新聞(nbdnews)記者表示，他因休息不在公司，所以無法告知記者是否有重要會議召開。相關事宜，公司會發公告進行披露。

今日下午16時許，記者再次來到輝山乳業大廈樓下，原來警車停放的位置已換成一輛豐田考斯特，車牌為“遼A U0009”。

輝山乳業大廈樓下，疑似政府車輛

不過，就在3月25日下午，輝山乳業一位債權人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，目前政府已經介入，“政府肯定不想企業倒閉，想把企業救活。”

值得注意的是，兩天前(3月23日)的下午2點，輝山乳業債權人工作會議召開，會議地點位于距輝山乳業大廈以北約一公里的遼寧省友誼賓館。

一位友誼賓館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，參會人員約有三四百人，而召開會議的1號樓2樓迎賓廳能容納600～700人。

此外，記者獲悉的信息顯示，債權人會議由遼寧省政府金融辦組織召開，會議主題是維穩。

而據財新報道，債權人會議上，楊凱承認公司資金鏈斷裂。但他宣稱，公司將出讓部分股權引入戰略投資者，通過重組在一個月之內籌資150億元，解決資金問題。

記者獲取的材料顯示，遼寧省金融辦要求輝山乳業讓出部分股權以獲得足夠資金，爭取兩周以后恢復付息能力，四周以后解決資金流動性問題。

董事長楊凱與房地產的淵源

昨日(3月24日)，輝山乳業以2.81港元的價格開盤，11點30分突然大幅跳水，盤中最低跌至0.25港元，跌幅一度超過90%，中午收盤時以0.42港元報收，最終收跌85%。對于暴跌的原因，輝山乳業(06863，HK)的解釋公告仍未發布。不過，公司大股東挪用30億元投資房地產的傳言卻甚囂塵上。

對此，輝山乳業董事長楊凱向媒體回應稱，傳聞系謠言。對于房地產投資是否是壓垮輝山乳業的最后一根稻草，公司相關人士表示會發布公告。

如果僅從當前工商資料及沈陽房地產圈內釋放的信息來看，楊凱與房地產業務似乎并不搭邊。不過，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在調查中獲悉，曾身為遼寧省首富的乳業大亨楊凱，其與房地產的淵源卻可以追溯到2006年。

事實上，在沈陽市沈北新區輝山大街99號附近，輝山乳業已停用的一座倉庫旁，一個最早在2010年搭建的廣告牌，還在訴說著輝山與房地產的淵源。

輝山香格里拉項目廣告牌

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發現，該廣告牌所示項目名叫“香格里拉”，并稱是2010新品，“輝山”商標出現在項目名稱旁的顯著位置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該商標與“輝山乳業”的商標一致，商標底部的“1951”字樣，也顯示著輝山乳業的創建時間(輝山乳業前身是1951年由前蘇聯援建的輝山牧場)。而在項目開發商位置處，標明為永豐房產。

按照地圖所指，記者來到了距該廣告牌約7公里的香格里拉項目所在地。一位工作人員表示，目前該項目還剩10多套頂層房屋在售。

公開資料顯示，香格里拉項目由沈陽永豐房屋開發有限公司開發(以下簡稱永豐房產)，占地面積1100畝，總建筑面積130萬平方米，建筑類型主要以寬景洋房、獨聯體別墅、疊拼別墅和獨棟別墅為主。

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通過“天眼查”查詢企業信息發現，永豐房產的成立時間為2006年11月27日，在最早的高級管理人員備案中，楊凱為董事長。

此外，永豐房產的投資人包括楊凱及沈陽高新創業投資有限公司，但在2006年變更為楊凱一個人。2007年7月30日，永豐房產的注冊資本由800萬元增至2000萬元。

不過，2008年12月31日，永豐房產的投資人和負責人同時發生變更，楊凱的名字變成了該公司目前的董事長劉朝濱。自此，從工商資料來看，楊凱似乎與永豐房產劃清了界限。

不過，記者注意到，時至今日，輝山乳業與香格里拉項目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。在香格里拉售樓處外面，依然懸掛著輝山乳業的商標，多輛印有輝山標志的車輛也停在現場。此外，負責該小區物業的沈陽隆迪物業管理有限公司，楊凱對該公司持股比例達55%。

來源：天眼查

項目竣工6年尚未售罄

記者注意到，據房天下信息顯示，香格里拉竣工時間為2011年4月1日。而截至目前，香格里拉項目樓盤尚未售罄。

香格里拉項目售樓處

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以金融機構人士實地造訪，在交談中，一位香格里拉售樓處工作人員表示，目前項目建設所用土地面積只占地塊總面積的40%，而香格里拉與皇第龍邸實為同一項目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皇第龍邸項目還被《沈陽日報》評選為“2007年度沈陽最佳生態住宅”，該項目的《商品房預售許可證》顯示，沈陽市房管局頒發證書時間為2008年7月11日。

皇第龍邸項目預售許可證

上述工作人員表示，該樓盤的開盤價在4000元/平方米左右，在沈北新區屬于高價位，而當前樓盤銷售價格在5300元~6000多元/平方米不等。

一位沈陽本地房地產業內人士向記者表示，沈陽房產市場確實比較特殊，在國內其他地方熱火朝天的時候，這里的樓市倒相對平淡。

記者調查獲悉，相比于國內其他省會城市商品房售價普遍過萬、甚至更高的現實，遼寧省省會沈陽的房屋均價仍停留在每平方米6000元～7000元的水平。

上述香格里拉售樓處工作人員表示，香格里拉的定價在沈陽已算是比較高端，目前這里居住的大都是退休人員，買房投資的人并不多。

此外，上述沈陽房地產業內人士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，相比全國其他地方，沈陽房地產市場泡沫并不大，相對而言，開發商的利潤空間也難以和其他城市相比。

對于楊凱是否還控制著永豐房產，該工作人員表示并不清楚。此外，輝山乳業相關人士也婉拒了記者的采訪要求。

不過，楊凱掌握著土地資源，這也在3月23日的輝山乳業債權人會議上有所顯現。記者獲取的信息顯示，在遼寧省政府金融辦在會議上提出的幾點措施中包括：政府通過花9000多萬元購買輝山的一塊土地來為輝山乳業注入資金，幫助輝山乳業渡過難關。